Thanksgiving cruise一趟回来之后,就去M第二轮面试了。这里插句,其实cruise有很

多deal的,找对时间地点很值得经常去,很relaxing,又能认识很多人,cruise ship

上有世界各地各种经历的人,老人偏多,聊聊听听他们一辈子的故事其实很有启发,运

气好如果有遇到特别谈得来的,又有很好connection的人,也许就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

机遇,这个思路,和Wendy Deng姐姐的想法好像异曲同工,只不过Wendy赌的大,用自

己做砝码,我们是纯粹玩带碰碰运气,no pressure。M的面试被我blow off了,如果没

有,也许现在还真在做consulting。面试是三个case study,两个做的非常好,有一个

interviewer都说我一定会推荐你,希望以后有机会和你一起做project了,但是我砸在

了另一个case 上,面试的是一个associate principal还是partner级别的人,印度裔

的,case本身没有问题,我很快想到了好的framework,开始给他讲,不知道为什么他

总是板着脸,很不高兴的样子,然后打断我,问一些很奇怪的问题,我怎么讲他好像就

是不明白,很明显他不喜欢我,十分钟之后,我有点乱了,我有种感觉我完蛋了,越是

这么想就越着急,后来就都不记得开始自己的思路了,越讲越没信心,对他的问题实在

抵挡不住了。面试之后,我收到了这个人的一个电话,他告诉我,我的其它表现都特别

好,另两个interviewer都recommend了我,但是我咩有通过他特殊的测试,他说在M,

在consulting行业,当一个年轻的consultant被派出去做项目的时候,经常会遇到来此

客户内部的抵触,资深的主任们为什么要听一个小孩bullshit,他们会 challenge你,

有时甚至你的solution很完美,他们的问题很无耻,所以他就模拟了这样一个场面给我

,看我如何来处理。It’s part of the test, and I blew it. 我的朋友谁也没有遇

到类似的测试,但是我觉得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让他决定这样测试我,他都有一个很好

的理由这么做,而我也确实没做好,所以对此我输的心服口服。我的中国朋友表现很好

,最后拿到了M的offer,现在已经辞职回中国做企业内部的策略经理了,我非常看好他

的。

对于M的一个梦忽然中止了,不管它有多适合自己,有多少的遗憾,有些事情错过了就

咩有回头。从M回来,我沮丧了一段日子,我曾经离终点那么近,现在又回到起点。M之

前基本上只在学校网站上投了投简历,M之后才把简历往外发。一个偶然的机会,看到

mit的 career center网页上有PHD jobs outside academia,讲到这个option,说有律

所在一定情况下会破例招收有PHD的人去做知识产权法的工作,然后sponsor去law

school。我当时眼前一亮的感觉。其实我最想要的是一份工作可以用上我整个的skill

set,我是怎么样一个人呢?我首先是一个工科PHD,我不是科研人才,但是我热爱技术

,并有很好的技术背景,其次我喜欢和人打交道,喜欢表达,喜欢接触新的事物,新的

挑战,最后我喜欢写东西,我高中想读文科,我们老师校长和我急了,说浪费了我理科

的好料,高考我又想以理科生身份报考新闻系(有些学校可以的),但是后来报送理工

科学校,想读文科的想法再次泡汤。呵呵,人生的一些想法有时候暂时不实现,它也会

在你心底深处一直藏着,在合适的时候,会有什么东西再次触动它,然后你发现其实你

从来没有忘记过,也许这才是你真正想要的。所以我就拿了一份top IP law firm的

list,一个一个去人家网站上用最笨的办法投简历。那时候离毕业走人还有4-5个月,

而且12月一般大家都过节基本hiring都停止的,所以我为了保险,也申请了一些

industry job,作为backup,我申的基本上都是每个行业的TOP几个,各种职业圈子都

投了一些简历,包括第一是技术类的,行业里有三大,G,S,P,还有一些和我研究沾

边的图像处理的公司,另外是几个软件公司,反正研究每天也是在推公式,编程序,不

过投的公司都是我知道名字的,了解的大公司,所以范围虽然大,一共也就10几个。

投完简历我就回国过年了。回国前一天,我收到了一个电话,没有任何预兆的,打到我

的手机上,我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就开始一直说,我只听到是一个law firm,然后对方

就问我为什么要申请它们之类,这就是传说中的电话面试吧,可怜我连她是谁都没听清

,我说什么好呢,于是只能胡说,结果可想而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对方最

后只说了句thanks for your time,就挂了,连再联系都没说一句。晚上回家,我查了

电话号码,我的天哪,原来是NO. 1的IP律所F啊。第二天早上,在芝加哥转机,有一个

小时的时间,我心里一直好懊恼自己错过了这样的一个机会,我不甘心,我又一次想起

了M的经历,也许 out of nowhere的电话本身就是一种测试,我应该再努力一下。于是

我拨通了对方的电话,我很坦诚得告诉对方,我昨天咩有听清她的名字,所以如果那是

一个面试的话,我肯定fail的很惨,但是如果她愿意再给我10分钟,我一定会让她改变

她对我的看法。so she did, and I managed to impress her. 我下飞机回到家,就已

经收到了她的email,她说她没有遇到过一个candidate,在如此差的表现之后还有勇气

打电话给她要second chance,并且成功说服她的,所以F邀请我去onsite。我觉得M给

我的伤痕在那一刻被抚平了。

过年过得很开心,虽然我每年都和男朋友回国,但是回去过年还是第一次,我之所以坚

持在毕业之前回家,是因为知道夏天可能会有因为某些签证啊什么的因素而不能回家,

我在渐渐得融入美国的生活,但我从来都没放弃过中国我的根,我有太多东西和中国分

不开,以后不管做什么,中国背景都将是我的一个asset,而不是缺陷,所以我冒着被

check的危险年年回国,体会和适应国内的变化,和朋友们吃饭聊天,最重要的是陪父

母外婆尽孝心。在家的日子,除了写论文,就是电话面试,投了二十几家律所,拿到13

个电话面试,投的10几个industry工作,拿到4个电话面试,鉴于我投简历并不是知道

有opening才投,是我觉得喜欢的公司才投,所以这个面试比例还算比较高。17个电话

面试,除了有一个law firm明确说不给申请H1B,我就withdraw了之外,其余都拿到了

on site,因为2月底才回去,而H1b那年形势看紧,一定要4月1号前递上去,所以面试全

部密密麻麻安排在3月份。第一个面试就是F,虽然我对law基本没概念,但是通过那么

多的电话面试,和那么多人聊了之后也对它有了个基本概念,我们的dean告诉我,没有

人能真的什么都懂,但是人和人的差别不是谁懂得多,而是谁学得快,她说她和很人谈

的之前是不知道他们说的东西的,但是谈话的过程就是她学习的过程,谈完她可以去和

别的人绘声绘色的说的像一个专家。我用了同样的策略,现学现卖,而且要卖的如同你

对此已经很熟悉,了然于胸的样子,这个事情并不难,只需要三样东西,超强的自信心

,超快的理解能力,和超好的表达技巧,其中没有一样是可以短时间内获得的,我多年

的折腾paid off。面试F后第二天的早上,我在行业大头P的lobby室里等待面试的时候

,收到了F recruiting partner的电话,告诉我欢迎我加盟F。有了F的offer在手,面

试更放松,所以表现就越来越好,无论是law interview,还是technical interview,

做presentation,都一次又一次超越自己,每一个面试基本上hiring manager/partner

都会在第二或者第三天给我打电话告诉我给offer,我的每一天就是面试,然后接offer

电话,家里男朋友会告诉我某某的书面offer寄到了。

在 拿到全部12个law firm offer和2个技术公司offer之后,我决定withdraw剩下的两

个技术公司面试,分别是G和S,G的manager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想说服我去面试,他

说他还没见过G给了面试自己不去的。我觉得没有必要再面试下去了,我应该已经很清

楚自己要什么了。随后我就拒绝了两个技术公司的 offer,P的manager也很惊讶,马上

给我打电话,说如果是因为薪酬问题,他可以加一万的工资,一万的sign on bonus,

另外一个K的manager跟我说,他连我去干什么都想好了。我告诉他们能够得到他们如此

的器重,我真的感到非常非常的幸运。在筛选了一下之后,我留下了四个law firm做最

后的比较,有专门做IP的,也有general practice的,它们都很友好,派专门的

associate甚至partner给我打电话,来回答我的问题,并且争取我。有一家texas

based IP firm叫S & P,他们NJ和NC的办公室都想要我去,在NJ面试后,那个partner

还专门开着他的宝马去看million dollar house,跟我说,one of them could be

yours in a few years,后来又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让我接受他们的offer,有一天,

我还收到了这个所得second naming partner P的留言,说欢迎我去,我还没来得及回

电话谢谢,第二天,first naming partner S又给我来电话。还有一个firm的partner

再三和我说在我最后决定之前,一定一定要给他打电话,他会做最后努力。这些的这些

都在我意料之外,让我受宠若惊,也许是当时经济很好,大家都很想招人,也许是我的

skill set正好是人家想要的:Ph.D.,EE+BME,Chinese,Japanese等等,再也许就是我

真的被什么幸运星砸到了。空中飞人的三月在于我的人生,在于我事业的起点都实在

too good to be true了。我老板都和我说,为什么对别人很难的事情,对你都那么容

易?

当我有很多offer可以选的时候,我才发现那几千甚至上万薪酬的差别有时候并不是最

重要的因素,这是一个影响到很久将来的决定,money is good, but it’s just a

means not an end. 综合考虑了很多,决定follow the heart去自己一直想去的DC,挑

了面试的时候环境和人给我感觉最好的F,离男朋友也近一点。终于在3月31号下午把

H1B的申请扔出去了。长长叹一个气,可以准备5月初答辩了。

人不能期望一路顺风,有好事,太好的事情,可能马上就会有坎坷。果然不出所料,

committee member接连出状况,有人生病了,不能来参加答辩了,有人时间上有

conflict,所以要换人,要继续协调,答辩这个事情,如果你能把 committee请到一块

,估计都花一半力气。临时换人是很难的,还好系里有那些绕着走的教授,总算给我请

到两个,我和我老板说的时候,他脸都绿了,说你请这两个那么tough的,到时候我照

不了你,你好自为之。终于把答辩定在了6月初的一天。2007年是第一次H1B申请多到要

抽签的,紧张得等到4月中,终于得知advanced degree的还没满,不用抽,终于放心。

但是等啊等,很多人都批准了,我还没动静,直到5月底的某一天,收到移民律师电话

,说我的申请被退回来了,我被错误的放进了要抽签的category,又幸运地没抽上,这

样的概率大概是几万分之一,被我遇上了,也许这就是好事多磨。虽然这事可能让我所

有的努力前功尽弃,所有的计划都要重来,但是我自认这个事情不在我的控制之内。如

果我可以做什么我一定会去做,如果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就接受,然后move on。后来

在我工作几个月后,终于appeal成功,拿到了H1B。

答辩那天,知道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technical presentation讲自己的东西,所以我格

外用心,依依不舍,答辩完了之后一个绕着走的教授和我老板说:我终于知道为什么

law firm要她了。这个教授说他当年也很想去law school来着,没去成,所以至今不能

释怀。

3 年零10个月,除去每年回国的时间,4个月intern的时间,大概是3年多一点的样子,

拿了一个PHD,一个外系的MS,修了80几个学分的课,做了一年中国学生会主席,三年

研究生院代表,带着M给我的教训,和之后那些offer给我的信心,我离开了校园。I

have no complai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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